第(3/3)页 张维贤明白,这该说什么话,不是说魏忠贤,而是说他。 为什么在他将要开口时召魏忠贤? 这是在打样。 哪怕是权倾朝野的魏厂公,也得俯首如犬。 他的中立本就是为了牵制权臣。 可如今的权臣已经俯首。 那他的存在就只剩下了牵制……皇权! 这是警告,也是信号。 张维贤起身,深吸一口气。 “京营糜烂,臣罪该万死!” 他抬头,语气已变得铿锵。 “臣也曾想整顿京营,但阻力太大,无银可用。 户部拨银未至军中便所剩无几。 欲维持军心,只能虚报人数求得银两。 而那虚报所得,真正能落到兵卒身上的,不足一成。” 崇祯眼神微眯。 他不想逼这位英国公。 但若不先打碎其倚仗,京营永无整顿之日。 英国公并非奸佞,只是无能为力。 京营成了勋贵与朝臣的银库,年年拨银,却战力不足三成。 这已非军队,而是特权的附庸。 “该当如何?” 张维贤沉默良久,终是吐出两个字: “勋贵。” 说完这两个字,张维贤像是卸下千斤重担,便再无顾忌。 “京营之败,在于勋贵特权。 按律,京营应受兵部调度、五军都督府节制,但时过境迁,权分利益,祖训护身。 朝臣与勋贵交好,可得银两与支持。 久而久之,京营已不归陛下,而归于他们。 欲整京营,必先废勋贵特权!” 崇祯沉默。 片刻后,他缓步走到御书房窗前,目光穿过宫墙,望向午门的方向。 他抬手一指,“朕打算在那里修一座学堂,起名明堂。 世泽也该入那明堂。” 世泽,张维贤七岁的孙子。 也是后世史书中最后一位英国公。 北京城破,战死殉国。 崇祯的语气温和,像是在闲话家常。 但张维贤却毫不迟疑,当即跪地叩首谢恩。 因为他听懂了。 陛下不只是给了张家机会,还给了传承的名份。 圣上能叫出他孙子的姓名,又钦点入学明堂,那已非荣宠,而是承诺。 张维贤在御书房中停留了整整半个时辰。 当他走出门外时,却见魏忠贤已候在廊下。 第(3/3)页